第一章

若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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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台湾,四月算是夏天了吗?

    机场外,早就懒得抬手抹去自己满头汗水的江定,任自己白色的纯棉上衣汗湿得如同跌进水里一般。他站直了挺拔的身躯,眯眼望着头顶上灰蒙蒙的天空,似乎在等待热辣的太阳出来露个脸。

    "啊,江先生!江先生"

    不远处传来呼唤的声音,江定转头过去,看到机场大厅出口处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从人群中钻出,哒哒哒地往他快步走来。

    江定咧出一个充满阳光气息的笑容。"嗨!你是小陈,对不对?"

    "江先生,您怎么不待在机场大厅里呢?"小陈苦着一张脸,"白先生在车上等这么久,我一会儿又要挨刮了!"

    白先生?是雅哥吗?江定摸摸鼻子,喃喃道:"会挨刮的人恐伯是我吧。"

    小陈取出手机跟司机联络,不久后,一辆高级房车驶到两人面前。

    一上车,看到脸色不佳的白雅起,江定赶紧扬起谄媚的笑容,"雅哥,没想到一段时间没见,愈来愈英俊了!"

    在商业界被匿称为"论德集团白雪王子"、眉目如画的白雅起先是吩咐司机开车到公司去,之后才用力地皱着眉头看向江定,质问道:"这半个小时跑去哪了?为什么不开机?"

    唉!雅哥这么漂亮的脸蛋,皱着眉头多难看,何苦这样糟蹋呢?江定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还是乖乖的回答:"答案一,晒太阳,不过台湾热是很热,太阳却不怎么大。答案二,手机放在行李箱,昨天比我早一步回台湾了。"

    白雅起这才发现江定一身汗水,不禁又皱了皱眉,将自己的方帕递给他。"擦乾汗水,脏死了!没事晒什么太阳,在尼泊尔晒得还不够吗?"

    "我白得快,多晒太阳才能保持现在的肤色啊!"江定皮皮地弯着嘴角。他的皮肤是淡淡的咖啡色,还购不上古铜色的边,无法顺利沉淀黑色素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幸好一米八三的身高弥补了肤色上不足的男人味,让江定稍稍宽慰。

    白雅起拿他没辙,懒得多说。这小子脑袋跟别人不一样,现代早没几个都市男人喜欢晒太阳了!至少他就不喜欢。

    "你两年没回台湾了,董事长时时念着你,明逃诃事长大寿,你大哥吩咐我千万把你押去见董事长。你好好配合,有好处少不了你的。"白雅起说着,一边取出pda浏览工作行程,语罢,才抬头瞥了江定一眼。"听见没?"

    "听见了,长官!"江定笑嘻嘻的回答,没一刻正经。"哎,雅哥啊,我大哥又不在你身边监视,你不要老是工作工作工作的,偷懒一下又不犯法。"

    白雅起瞪了他一眼,但随即露出一抹诡笑。"是啊,只要你进论德集团当总经理特助,我当然也就可以轻松很多了,是不是啊,江、少、爷?"

    "雅哥啊,你可别拿这个吓唬我,"江定将擦完汗的手帕还给白雅起,然后伸伸懒腰,又打着呵欠,笑起来更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我老爸的论德集团传贤不传子,跟我,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哦!"

    "你敢说这种话,我还不敢听。你这大少爷,不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人羡慕你的身家,想要像你一样含钻石汤匙出生。"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江定吐吐舌,"我是怕我进集团帮忙,不到一年就被我败光了。"

    白雅起漂亮的丹凤眼上下打量江定一番,一会儿才喃喃道:"这倒是。"

    江定,身为论德集团董事长最疼爱的么儿,专职游手好闲败家子,今年迈入堂堂二十六岁,事业无成。

    在有钱老爸的资助下,他十五岁起就在国外游荡,这期间不知道怎么混到了一张高中文凭。十九岁那年,乖乖回台湾尽了役男义务,不过兵役结束后又跑到国外,在几所大学晃了一段时间,语言能力极强的他学会六国语言,但却没拿到半张毕业证书,如今成为论德集团董事长膝下七个儿女中学历最低的孩子。

    尽管如此,却丝毫无损老爸江宏达对他的喜爱,完全陷入溺爱状况的江宏达根本不管江定怎么玩,放牛吃草大概都没这么自由放纵。事实上,要不是还有几个兄长轮番注意着江定的行踪,今天哪能把江定从尼泊尔拖回台湾来?

    白雅起担任论德集团总经理江决的特别助理,至今四年有余。当江定在国外"趴趴走"的时候,就是白雅起负责联络江定,两人不想视诩难。

    就白雅起所知,江定自小就有个豪愿,那就是三十岁以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束缚住他。

    疯狂。这是白雅起对江定的评价;不过,更令白雅起感到可怕的是,据说江宏达曾允诺过江定这个愿望。

    必于这样的江定,众多商业八卦杂志的文章集结成篇,他的传奇是这样的:随着江定逐渐从男孩成长为一个男人,在台湾商业界乃至东南亚华人上流社会中,江定是声名狼藉的花花公子,来往的清一色是美女。

    他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挺直的鼻梁,饱满丰厚的嘴唇,组合后的五官整体来说虽然不算太帅,但却相当耐看。他精健的体格与灵活的身手,绝非城市男人可以比拟,举手投足间的风采,更是江定吸引众人目光的i要因素。

    江定是名媛淑女心目中最好的情人,但同时也是名媛淑女们父亲眼中避之唯恐不及的毒蛇猛兽。

    商业八卦杂志喜欢江定戏剧性十足的身分与个性,还有他故事性满分的生活与形迹,所以许多杂志称呼他"论德狼王子",通常与白雅起这个"白雪王子"并称,一同列入"台湾商界四大超新星"里头。

    "噗!台湾商界四大超新星?这什么玩意啊?"江定翻着最新一期的杂志,对这个名词感到无比好笑。

    "没营养的东西看太多会消化不良。"白雅起淡淡的说。他对"白雪王子"这个见鬼的绰号早就弹性疲乏了,只是万万没想到杂志记者连这种可笑的词儿都想得出来。

    "你和我是台湾商界四大超新星之一,喔天哪!"江定忍着笑,过去从没去注意这种杂志,没想到还挺有娱乐效果的。"另外两个是谁?"

    "自己看!"打死白雅起也不会说那些令人发笑的"江湖浑号"。

    被列入"台湾商界四大超新星"的四个年轻人,分别是论德与观远两大集团的高层人物。

    除去论德的两个王子,就是观远集团赫赫有名的年轻总经理"皇家小红帽"以及年轻总经理特助"观远守门人"。

    二十二岁的年轻总经理游苓书,自从两年前担任总经理的那一刻起,就在商业八卦杂志界掀起了惊涛骇浪。撇去她的"年幼"不说,游苓书的美貌与熀丈硎溃肪缧郧n虢u纳矸钟械帽取?br>

    臂远集团董事长兼执行总裁游广基,正是游苓书的爷爷。

    现年七十四岁的游广基年轻时以食品与食品加工业起家,中年之后转战出版业;就在这段时期,游广基的观远集团将当时没没无名的论德拉拔了起来,使得论德集团逐渐具有规模。

    有人说论德的茁壮将会是观远养虎为患,但是观远集团如今在业界屹立不摇的地位,就是游广基过人胆识与洞见的最佳见证。

    可惜观远集团的成长茁壮一波三折。游广基事业与生活上的两个得力助手,也就是游广基的独生子夫妇,在一次交通意外中撒手人寰。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在飞机失事中双双过世的游渊生夫妻,本来是观远的总经理及其特别助理。总经理过世后,由当年的副总郭正义暂时代理总经理,但代理了一年之后,眼见始终不是办法,正武新聘一位总经理的声音愈来愈大,游广基只能从善如流。

    臂远总经理的位子要交由谁来坐,可以说是当年商界瞩目的大事件。最后的结果跌碎了一干人的眼镜,竟然是年仅二十岁、刚刚结束大学课程的游苓书担纲最佳女主角。

    当年嘘声四起,直到最近一年来,游苓书几次手腕高明的大决策,总算不负众望,观远集团因总经理位子引起的内部分裂也才重新整合成一个团队。

    鲍主向前走,王子没搞头。八卦杂志可不兴这一套。刚好游苓书身边有个苏易范,业界少不了闲言闲语,有人说是总经理特助苏易范能力高超,力挽狂澜于即倒。这个总经理特助的存在竟然误打误撞点通众多八卦杂志编辑的任督二脉。

    三十岁的苏易范也曾是总经理候选人之一,加入观远集团工作行列已经超过十二年,刚毅认真的苏易范有一张英俊的相貌,虽然略逊论德二王子一筹,但依然是商界出名的黄金单身汉。

    苏易范这个实业家不但经商功力高强,连英俊相貌都人间难得几回闻,"据说"是他重整观远团队的风声一传出,杂志记者们喜出望外,众人东拼西凑之下,就在最新一期的杂志里,"台湾商界四大超新星"于焉产生。

    啊,这真是一段浪漫又美丽的商业传说

    "见鬼!"

    苏易范看着几天前出刊的杂志,眉头皱得死紧。只消这一声低咒,便足以让一旁的助理们个个吓得噤若寒蝉。

    "这是谁买的杂志?"苏易范两道剑眉终于稍稍松开,但抿紧的薄唇依然令人心生畏惧。

    "是我"一个助理开口,但在望见苏易范严厉的目光后,瞬间以为自己回到成功岭,马上挺胸缩小肮转口道:"报告苏特助,是秘书室编列总经理特助助理林学俊!"

    苏易范感到古怪,但只是皱了皱眉,"以后在上班时间不准任何人看这种胡说八道的杂志,听到没有?"

    "听到了,班喔不,苏特助!"林助理快速稍息后拿了办公桌上的杂志自动开溜,其他人也跟着佯装忙碌地加快脚步离开。

    苏易范疑惑地看着他们离开,不解为何自己的助理们总是怪里怪气的。他坐回办公椅正打算开始批阅公文,头顶轻轻飘来一句话:"刚才在阅兵吗?"

    这嗓音介于女孩与女人、轻柔与清脆之间,苏易范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个年轻自己很多岁的总经理。

    他抬眼,今天的游苓书穿着剪裁简单的米色套装。

    游苓书有着一头及肩削薄的半长发,脸庞还带着几分稚气,漂亮的脸蛋不够神采飞扬,反而像是在学校会被欺负的乖巧女生;不说她是游苓书,谁也看不出来她就是观远的总经理。全身上下,除了举手投足间散发的优雅气质说明着她出身不凡,大概只有黑白分明的双眼可以看出她超龄的智商。

    "吃过早餐了吗?"苏易范站起身来,看了看腕表。"九点零三分。"

    "睡晚了,但我并没有迟到。"游苓书绕过他,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往自己的办公桌走去。

    几乎不被派出差的游苓书,虽然贵为大集团的总经理,但依然是个天天向打卡机报到的乖宝宝。

    "那就是还没吃喽?"苏易范跟上她的脚步来到总经理办公桌前。

    "请你给我一个理由说明我为何要虐待我自己的胃。"游苓书坐进皮椅,慢慢地向苏易范勾起一笑,但语气十分冷淡。

    "你讲话别这么别扭行不行?"苏易范拧起眉。"你小时候明明是个坦率的女孩啊!到底吃饭了没有?"

    "吃了啦!"游苓书将公事包放妥,语气稍微不耐烦了些。

    "苓书,"苏易范轻喝,"女孩子讲话要有点耐性。"

    游苓书双手环胸,挑起了一道柳眉,"你似乎已经不是我的个人指导老师了吧?苏'特助'!"

    "你唉!"苏易范无法对她生气,最后只是长叹一口气。

    游苓书端起桌上那杯助理早已备好的冻顶乌龙,浅浅地啜了一小口。乌龙茶的清香总算让她的双眼里跳进几点晶灿星光,脸色和缓许多。

    "嗯今天的行程,给你两分钟报告。"

    "总经理,你今天脾气不太好。"苏易范抿着唇兀自推敲,"你看起来很疲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难道是那个来了?"

    "苏特助,别以为女人脾气不好只有一个原因。"游苓书的语气异常温和。

    苏易范哪天脾气好过了?难道他天天来月事啊?笑话!

    "那你又不说。"苏易范皱着眉说。

    "苏特助,你只剩下一分钟时间报告。"游苓书惬意地撂下风凉话。

    "总经理的行程没听仔细,损失的是你呀!"苏易范最气她总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你有没有当总经理的自觉?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好吗?"

    "你自言自语的时间已经够你讲完所有行程了,你说是谁在浪费时间?"积怨两年,她没抓狂是一件奇迹,苏易范这个不长眼的竟还看不出来。她自从接任总经理以后,苏易范总是喜欢给她安上这个罪名,天知道她早就认命了,不需要他老是旧调重弹!

    "苓书你"从小看到大的小妹妹敢顶撞他,苏易范简直不敢置信!

    "叫林助理过来报告,你出去看你的公文、"游苓书干脆撇开头,直接下了命令。

    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苏易范转身就走。

    当办公室门板合上的声音传来,游苓书才将视线调回原位,然后朝办公室大门扮了个鬼脸。

    顽石!老古板!山顶洞人!大男人主义!鸡蛋里挑骨头!

    谤本是苏易范自己有妄想症,还想"牵拖"到她这边来,说她没有当总经理的自觉?他真以为整合内部分裂的人是他啊?

    在内心里发了一顿牢騒后,游苓书因四月的闷热而中暑后沉重的脑袋,欺得必须低头靠在桌面上,才没让她当场昏厥过去。

    累死了要是再听苏易范念下去,她铁定会支撑不住。等到她被送上救护车,一定又是一则大笑话观远总经理体力不支,急救送医!般不好观远的上市股票又要跌停板了。

    跌停板她才二十二岁,应该不是担心这种事情的年纪啊!唉

    侧首以额角靠在桌面上,游苓书有点哀怨的看着已经陈旧、却依然洁净的瓷杯,伸出手指在杯沿画圈圈。

    这个杯子是爸爸的她的手掌贴上桌面,然后轻轻抚过这张特大号的总经理办公桌。这个桌子是爸爸的

    总经理的位子,原本也是爸爸的

    偶尔在夜里想起过世三年的父母,游苓书也会掉几滴眼泪,但是如今忙得像陀螺团团转的她,还是为自己身体上的劳累痛快哭一哭比较实在。

    她发烧了尤其昨天又没睡到多少,哪来的休息啊!扁是加班就浪费了她许多时间,一天能睡到五个小时,她都要偷笑了。

    唉若是跟一天睡八小时比起来,谁稀罕当总经理啊两年前,是她恶梦的开始。

    唉平抚父母违逝的伤痛,她在二十岁那年夏天取得学士学位;而十八岁时创办的"藜照协助失学儿文教基金会"也逐渐上了轨道。

    毕业后,她才多了些空闲时间,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担忧爷爷无法承受丧子丧媳之痛;再者,那阵子公司内部因为总经理职位闹得不可开交,游苓书更希望能陪伴爷爷走过这一段难熬的日子,于是那段时间,她便经常在集团总部走动。

    大自替爷爷批阅公文,小至就算只是帮爷爷泡茶这等琐事也不假他人之手。爷爷游广基对于孙女的体贴,总是满脸笑容地说自己涸祈慰。真是爷慈孙孝、和乐融融呀!

    但游苓书至今还是感觉好像被骗了。

    还记得那是夏天最热的七月天,她躺在董事长办公室的长沙发上,一边享受气温宜人的空调,一边看着刚买的书,却忽然有人传话请她去会议室

    当会议室大门敞开的那一刻,游苓书发现里头坐满了十来个高级主管。

    稍微注意一下,就会发现会议室气氛沉重得几乎像是空气凝结,叔叔伯伯们的脸色都像被人倒了一千万的会似的。他们望向她的眼神各有不同,但却没一种可以称之为善意的目光。

    不妙,大大不妙!游苓书心中警铃大作,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苓书,你进来。'游广基声音悠悠传来,老迈而温文含笑,却登时让游苓书像是脚底生根,不敢有任何逃跑的念头。

    '爷'游苓书直觉进去铁定没好事,但还是硬着头皮往里头走。

    游广基看孙女乖巧配合,露出了微笑,接着将目光调回会议桌前十几位高级主管的脸上,久久,才以很感伤的语气说道:'唉!我也老了。'

    '董事长,您是老当益壮'代理总经理兼副总郭正义坐在董事长身旁,赶紧陪笑。

    游广基摆摆手,打断郭副总的话。'人老了,就怕寂寞。'

    董事长偏离会议主题还硬是感伤起来,会议室里众人心中都打了个突。

    冰正义为难地接话:'是是啊,董事长。'

    游广基拉住站在一旁游苓书的手,露出孤独老人的神情,向众人询问:'那么,你们都不反对我让苓书坐在我身边陪我开会吧?'

    此话一出,游苓书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众人细微的倒吸了口凉气的声音。

    坐在爷爷身边

    游苓书眼儿一瞥,看见空下来的座位桌前放着总经理的名牌,再抬眼,发现所有人的神情不是愕然就是震惊。

    众人的反应让游苓书感到心惊胆战。她紧张的目光望向爷爷,但是游广基对孙女的疑惑并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有没有谁可以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游苓书虽然一头雾水,却脑葡定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大家都没有意见,我想这是代表我们达成共识了。'游广基露出一脸的欣慰。'苓书,来,坐爷爷旁边。'

    她又惊又疑地看着爷爷,慢吞吞地坐进那个应该属于总经理座位的位置。

    就这么一坐,以如此荒唐的方式,聘书在隔天早上送到游苓书手中,她成了观远集团的总经理。

    总经理咦?就这样吗?总经理职位就就这样决定了吗?

    欸好像是耶!

    有没有搞错啊!这是观远内部所有高级主管不约而同的想法。

    但是应该没有人知道,其实最无语问苍天的人,就是莫名其妙当上总经理的当事人。

    游苓书她觉得自己好无辜啊'苓书!'

    '请叫我总经理,苏特助。'游苓书站在镜子前面,将半长发扎成小小的马尾。

    其实在想起过去那段令人心情恶劣的回忆后,她不太想看见苏易范这会让她更觉得当总经理是种酷刑!

    '总经理,中午约了业务部孟经理一块用餐,你忘记了吗?你看你穿这是什么样子!'苏易范皱紧了双眉,眼神似乎在指责她的装扮不够端庄。

    '我穿什么样子?'游苓书转身面对苏易范,漾出一个存心令人生气的甜笑,'苏特助,容我提醒你吧,这是t恤,这是牛仔裤,脚上穿的是运动鞋,现在你远去的青春记忆回笼了吗?'

    '可恶!我的意思是,难道你打算穿这样跟孟经理用餐吗?'真是搞不清楚状况,这小妮子!

    游苓书摸了摸颈后的小马尾,优哉游哉的说:'没有啊,我又不打算跟他吃饭,是你要去赴约的嘛!我正在假扮工读生,你没发现吗?'

    '你说什么!'竟然有人这样当总经理!

    '孟经理重男轻女,每一回谈公事你在场,我就成了隐形人,那又何必去浪费我宝贵的午休时间?'神经病才去搭理他呢。

    '苓书!孟经理在观远集团工作十五年有余,对集团的业务运作了若指掌,如果能承蒙长辈指教,一定受益良多,你应该虚心学习才'

    游苓书快速截断苏易范话尾,'是是是!孟经理是三朝元老,劳苦功高,经验丰富,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你相信我,他一定更喜欢'指导'你。以'拱苏'出名的孟经理,现在多指导你一些,搞不好以后可以当太子太傅呢!'

    '你你拐着弯诬赖我在公司搞派系!'苏易范非常生气。

    '我没有。'游苓书始终不懂他为什么有这么强烈的被害妄想症。她根本没指责他的意思,公司分派系早就人尽皆知,苏易范又何必讳言?老顽固!

    他强硬地拉住她的手腕,'苓书,你愈来愈不懂得拿捏分寸了!前两天江总裁寿宴,你也使性子说不去,外头怎么谣传的,难道你真的完全不知道吗?'

    '总经理的本分,我自己清楚得很,该由我承担的责任,我从来不曾逃避过。如果他们依然认为,你或是郭副总会比我适合当观远的总经理,我又有什么话好说?'游苓书用力挣开苏易范的箝制,怒极反笑。

    '你为什么不尝试努力一下消弭谣言呢?就当作是为了董事长'

    游苓书向他怒瞪了一眼,'你不要什么都拿爷爷来压我!这会让我感觉你在企图挑拨离间!'

    即使是爷爷亲手将她推入总经理这个火坑,她也从来不怪他,因为她非常清楚爷爷只是因为太过寂寞;然而苏易范不同,他给她的限制太多,手段比她唯一的亲人爷爷还要强硬,几乎可以称之为禁锢!不但公事上要管,连私人情感也不放过,这让她无法呼吸,让她觉得自己是他手中的傀儡!

    '我没有!'苏易范感到相当冤枉,喊得比她还大声。

    游苓书直勾勾地瞪着他,而苏易范也不示弱,两人就这样互瞪下去。

    '够了。'久久,她作了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苏特助,我不想跟你吵架。'真是浪费时间又浪费体力。

    苏易范严肃的瞪着她。

    '午休结束前我会回来。'简单的搁下话,游苓书推开大门出了办公室。

    有够任性!他望着她的背影离去,却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