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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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风醉

    窗外,又下起了一场秋意绵绵雨,秋缠绵,心也跟着缠绵。雨中的珠帘翩翩动,风也仿佛沉醉在了这样的一场雨中。在这样的一个雨夜,窗里的我,眼中泛起浓的散不开的点点轻柔,合十守望,我是否还在等待,那份遥远的温柔?

    喃喃自语:“神!对你的虔诚,一如昨日般那样清晰,可是为何?我还是这样的模糊,为那些解不开,也放不下,更加不明白的所有!”

    收回正在看雨的视线,摇了摇头,苦涩的微笑。紧了紧手中的画笔,唉!看来今晚是完成不了这幅画了,低下头看了看今晚的杰作,才把素描画完,刚上了一点颜色,就又下起了这样一场饶人心扉的雨。距离上一场雨才三个小时啊!秋天,你还是这样的瞬息万变。

    就一如那一年的那个秋天!

    啪,懊恼的丢下画笔,被突然涌上心头的厌恶感激起了情绪。转身,关灯,把这一屋子的墨香,雨声,情绪,抛弃在门的背后。明天的我还是那个我,清冷,孤傲,平静。

    雨还在下,门的里面,那副完成了一半的画,上面有刚涂上的暖色背景,温暖的感觉一览无余,图上那扇透明的窗户了里有两个小小的人,一个扎着长长马尾,一个泛着浅浅的微笑,那是属于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梦,那是一个未能完成的梦。在画的右下角,有浅浅的细细的四个字——苏怜尹楼。

    二、莫眸、莫眸,你已经不能回头

    我叫苏怜尹楼,年龄:二十五岁,我的职业:画家,准确的说,应该是个自由画家。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下雨了,打开音响放着歌曲,再打开屋里虽有房间的窗户,青草雨露的香气就弥漫了整个屋子,伸伸懒腰,像猫一样慵懒的微笑。

    现在是,北京时间二零零九年十二月二十八号七点零五分,半个小时前,我接到了莫眸的电话,她让我七点十分前把自己装扮好,说是要带我去一个好地方,省得我在家霉掉了!

    “叭叭。”猛然听到楼下响起一阵“催魂曲”唉!认命的穿上鞋子,虽然离比赛时间只有短短的三天了,如果我还是画不出那幅画,就要取消比赛资格。但是谁叫我从小就被莫眸欺压呢,现在想翻身农奴把歌唱也不可能了。

    不记得是小时候几岁的事了,我把莫眸的名字,使劲的念来玩,好像要报复她老是欺负我一样。

    “莫眸,莫眸,哈哈,莫莫你的这个名字真是霸道,难道就不许你回头吗?”然后只见莫眸第一次很凶狠转过头看着我,眼里没有往常开我玩笑时的笑意。

    “听清楚了,我的名字的意思是。莫眸、莫眸,你已经不能回头。”

    三、温暖等于零度

    没有关掉音响,就匆匆跑到楼下,莫眸也就开始抱怨。

    “小楼,你总是这么慢,耽误我的时间。”

    坐上了她的私家小车,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认识她这么多年,但总是感觉我们并不是特别的要好,只因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所以我们才保持着联络。只因我除了她没有一个朋友,所以不管我们的距离如何渐行渐远,我都还是希望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终于是到了她口中所说的“好地方”这是一家高级茶楼。莫眸她先于我走进去,服务员似乎也很熟悉她,没等莫眸开口询问就自动开口并且带路。

    “莫小姐,沈先生预订的房间在十三楼,请跟我来。”

    跟着莫眸到了预订的地方,却很疑惑,今天到底是要做什么?刚刚听到服务员说沈先生,沈铭,一想起这个名字就只有八个字形容,一厢情愿死缠烂打。却不知道为何一年前又被莫眸“俘虏”了。

    “小楼,你一定很疑惑今天是做什么吧?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保证你今生难忘。到时候可要多多谢谢姐姐我哦!”

    半个小时后,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的人,竟然是,竟然是初中同学,而且还来了那么多人,有的已经结婚生子,孩子都三四岁了。看着别人相互寒暄并热闹的聊着,我突然觉得自己夹在这样的人群中真的很格格不入。莫眸不知道何时不见了,我离开这间屋子到旁边的洗手间清醒下脑子,刚进洗手间就听见一个洗手间的隔间里传出这样的话。

    “姓沈的,你怎么还不来,那个人都要到了,难道你不想看看你的公主,守了十多年的梦破碎的一瞬间的表情。什么,你没兴趣,我靠你丫的,现在跟我装清纯扮善良,不是你这个有钱的大老板发动同学聚会,谁会来,还是初中同学聚会。哼,我警告你,在不来小心老娘跟你没完。”

    还没等隔间里的人说完话,我就逃出来了,我认得那个声音,莫眸的声音。她在说什么?我不懂,不是,或许是我不愿意去懂。我跟沈铭是初中到大学的同学,我认识他多少年,他就追求了我多少年,我一直觉得他很烦,所以当听到他和莫眸在一起时,更多的是同情莫眸。但是,他们在一起的原因,始终是我不能知晓,也是不能去问的!

    我窝在这个聚会房间最黑暗的地方,吞噬着脑海里飘忽不定的记忆。一会儿,莫眸气闷闷的走到了房间里,大家看到她,就马上迎上去。莫眸也马上换上了合适又不失高贵的面具,忙碌的应酬着,随后她走到房间的中央,用最温柔的声音说道。

    “很感谢大家来参加这次的同学聚会,沈铭说他公司有点事,待会酒宴上他自己自罚三杯。今天这个小小的聚会其只有一个目的,为我亲爱的苏怜尹楼,园她一个多年梦想,这也是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因为今天是她二十六岁的生日。”

    不知道莫眸为什么,要把大家的视线都牵引到我的身上,生日?我的生日不是昨天吗?

    可是现在的我从视线到听觉都只看的到一个人,那个才到的人,那个牵着别人的人。她在莫眸高昂的声音下,小声且温柔的和别人聊着:“这是我妻子,冉菲菲。我们上个月才结的婚,哎呀,那不是没联系到你嘛,要不改天我请回来,呵呵。”

    然后他似乎看到了角落里的我,轻轻的一瞬,他移开了视线。

    我的世界猝然崩塌,为什么?因为我坚持的是自己爱情的意思,这个世界不会因为我的坚持就停止运转,他也会随着自己的意愿快乐的活着。

    转身,离开。没有和任何人道别,就一如来时没有和任何人说话。关门的声音盖过了里面还在继续高昂额演说着的莫眸。

    下楼时,匆忙中撞到了一个人,没有看他是谁,只是希望他也没有看见我的狼狈。

    四、回忆腐蚀着过去

    回到家,音响里还在来回的放着一首歌曲如果的事

    我想过一件事,不是坏的事

    一直对自己坚持爱情的意思

    像风没有理由轻轻吹着走

    谁爱谁有所谓的对与错

    不管时间说着我们再一起多坎坷

    我不敢去证实爱你两个字

    不是对自己矜持更不是讽刺

    别人都再说我其实很无知

    这样的感情被认定很放肆

    我很不服

    我还在想着那件事

    我很不服,打开电脑。想发泄埋藏多年的情绪。可是在打开邮箱的瞬间,我突然很释然。

    邮箱里有一封未读邮件,我轻轻的点开,等待着最终的终点。

    “小楼,看到你匆忙离开的瞬间,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罪恶感。呵呵,真的,是罪恶感。从小到大,你应该是明白的,我做了很多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可是,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那就是你最爱的向浓曾经给你写过一封情书,就在那年初三秋天的最后一天。可是,我帮你处理掉了,简简单单的用手一撕,就什么都碎了。你守望了那么多年的温柔,可惜了,在孤儿院里你得不到大家的疼爱,出了孤儿院你还是一无所成。还有沈铭那个笨蛋,你以为你不要的我会去检吗?你以为今天能够召集齐所有的初中同学是谁的功劳,是那个声称爱了你十年的沈铭的杰作。最后说一句,还有那个冉菲菲真的长的好像你——莫眸”

    慢慢关掉邮件,感觉脸上有凉凉的湿意,轻轻的触摸,有水雾接着腾起。我还是哭了。

    五、或者提笔或者离去

    转身,泄恨似的大力扯在还在画布上的作品。丢弃在一旁的垃圾桶里,重新拿起画笔,我刻画着此时心里的点点滴滴。

    聆听,窗外似乎又下起雨。不过这一次,任何事都再也不能够影响到这样的我了。

    提笔,在画布的右下角用淡淡的墨,刻下四个灵魂般的字——苏怜尹楼。

    然后我听到大门被拍的咚咚响,有个焦急的声音仓促的响起。

    “小楼,你听我解释。”他是沈铭,莫眸口中的笨蛋,我眼中的傻子。

    不去理会那震惊天地的拍门声和看到的邮箱内容,我翻身沉沉的睡去。

    梦里,我还是坐在书房的画布前,沉静的看着刚完成的作品。图上的内容还是和那副丢弃的是一样的,也是有一扇透明的窗,不过上面的底料背景颜色却是冷色调,画布里的窗外下着倾盆大雨,窗的边缘有一节梅花独自绽放。窗里有两个小小并且模糊的人,一个扎着马尾,一个泛着浅浅的微笑,那是属于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梦,那是一个已经完成并且破碎的梦。梦里的我皱着眉头,思索着一个名字,这幅画的名字,这个故事的名字。然后,提笔——如果多是

    六、秋意绵绵雨

    窗外,继续翻飞着雨,落了满地尘埃。

    飞机从天空飞过,载着遍布伤痕的我,卷起一地零碎的沙并伴随着风离去。

    而我这次发表的作品,如果多是一举夺冠,一夜成名。从此,我可以自称职业作家了。

    当新年的钟声敲响之后,我左手拿着一被暖暖的咖啡,站在硕大的玻璃窗前,这里是澳大利亚,我向往多年的国家。我的右手攥着一封薄薄的跨国信件,淡淡的墨香里只有地址与苏怜尹楼收几个字,寄信人没有留下他自己的地址。

    打开的是一封信件,又似乎打开是的尘封多年也未曾开启的故事。

    小楼:

    小时候每当听到大家都这样叫你,你都会转过身对别人甜甜的微笑,其实,曾经,我张开口的每一瞬间都想这样叫你,让你的微笑有一刻是属于我的。可惜,我从来都不给自己这样的机会。

    这次初三过后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提笔,为你。我心中最神圣的一座楼。

    一九九六年,盛夏的最后一天,我在开满蒲公英的花丛中,捉到一个画面,有一个女孩快乐在花丛中飞舞,她有着甜甜的笑容忧伤的眼神。从此,我心中盖起了一座楼。

    一九九九年,秋的最后一天,我鼓起勇气写了一封长长的信。我想,那个时候我是任性的。因为,她并没有回复我。

    二零零五年,梅雨季节,我又想起了那个女孩,她有着一个很忧伤的名字,苏怜尹楼——莫怜我心中的伤痛!

    二零零九年,十二月倒数第二天,我真的没想到,我还能见到她,在我新婚的第二个月。她还像当年一样,清冷,安静,只是此时她并没有微笑。

    二零一零年,新年之际,我想最后再任性一次,所以我寄出这封跨国的信件。只是因为,今生错过,也忘不掉。

    ——向浓

    二零一零年一月一号

    七、如果多是

    手中的咖啡已然冷却,把咖啡杯放再茶几上。转身,打开客厅那扇硕大的玻璃窗,风灌了进来,泄了一地的月光,吹起落满地的纱帘。许久,我依然拿着这封信,似乎上面还有寄出前的温度。无奈的笑笑,我走到窗前,抚了抚被吹乱的沙帘。然后,决然的把手中的信撕成碎片,风也狂妄的卷起这些碎片,吹了满屋一地纸屑。

    最后,音响里还是那首歌曲如果的事

    如果,你已经不能控制,每天想我一次

    如果你因为我而诚实

    如果你看我的电影,听我爱的cd

    如果你能带我一起旅行

    如果,你决定跟随感觉,为爱勇敢一次

    如果你说我们有彼此

    如果你会开始相信,这般恋爱心情

    如果你能给我如果的事

    我会奋不顾身的去爱你

    最后的最后,我想起李商隐锦瑟诗中最后一句。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