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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考试加油。”配图好像是新拍的一张酒店大厅里的生态鱼缸特写,一只蝶尾金鱼在水里游得飘逸可爱。“加油。”苏鱼在底下回复。明明他是在朋友圈公开发的,但配图里有鱼让人不免多想,在心里也可以偷偷当做他就是在祝福自己吧。
毕竟近来每次自己有难题向他请教的时候,他都回答得热情又详尽。如果有机会见一面,应该要请他吃饭感谢一下才好。
许久没有自己单独入睡了。又换了陌生的环境。苏鱼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越睡不着越着急、越着急越清醒,睡衣上的褶皱磨得她愈发烦躁,她翻身起来打开了行李箱。自己出门之前“不小心”装错了一件宽大的t恤,是江洺的。
也许是因为自己之前也穿过一次,所以会误拿也是正常的。宽松的棉质布料,穿着睡觉一定比身上这件睡衣更舒适吧。苏鱼这么想着,重新换上了这件长至自己大腿的t恤,终于躺下安稳入睡。
第二天出门之前,苏鱼特地挑了一双绿色的袜子换上,但这次,她的迷信好像失灵了,在考场学校门口,要查验证件和准考证的时候,苏鱼发现自己才拿到不久的新身份证不见了。
苏鱼简直要急疯了。明明昨天自己还检查过一遍的,怎么会不见了呢?“老师,我真的带了身份证的!我同学可以帮我作证,我不是代考!等我考完我一定找到送过来好不好?马上就要开始考试了。我现在回去找也来不及”
苏鱼着急得语速都比平时快了一倍。门口带着红袖章的老师铁面无私,冷漠打断她的求情“自己的考试怎么这么不重视?必须有身份证才能让你进去!
这是严格的考场规定,对你宽容,就是我的工作失责,更是对其他同学的不负责。每年总有几个丢证件的同学,我见多了。从来没有特例。
你现在回去找找也许还来得及,开考后15分钟内还可以入场。”来不及!根本来不及!而且回去之后也不能保证就一定能找到!这场考试太重要了。考试顺利的话,她就能帮学校拿到保送资格,很大几率能让自己拿到高考加分。
在高考的比拼中,每多出一分都能甩开成千上万的人!更何况是20分的加分!如果是自己分数不够,没能拿到特奖,只能怪自己能力有限,闻渡这样的强者太多。
她可以认!但因为自己的疏漏,弄丢了证件,连考场都进不去,这简直就是给学校丢人!这么重要的考试,怎么能如此马虎?!她已经能够想象自己母亲余茹南女士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苏鱼急得眼泪都在眼眶打转。
她手机都有些拿不稳,下意识地打开通讯录,想要给妈妈打电话,但手指却迟迟按不下拨通键自己早先执意拒绝了妈妈过来陪考的提议。
此刻她远在另一个城市,打给她又有什么用呢?让她也跟着干着急?打给她不仅帮不上任何忙,很可能直接在电话里就开始教育数落自己了。
她想按灭屏幕,却不小心拨通了江洺的手机号码,发现的时候已经响铃了两三秒,赶在对方接听前,慌忙挂断。
顾佳在一旁看着她手足无措慌乱的样子,拍着她的背不停安慰她“小鱼,别着急,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收在其他地方了?我们一起回去找找吧?”
“你先你进去吧,别耽误考试,我们不能两个人都缺考。”苏鱼好不容易把顾佳劝进了考场,这才收回精力到自己身上来。
她觉得胸口发紧,有些呼吸不过来,方才开始就一直酸楚发红的眼眶终于忍耐到极限,酸楚的眼泪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滑下,她用手背抹掉泪珠,打算赶回住宿的酒店找一找丢失的证件,兴许还来得及
刚走出十米远,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是江洺。苏鱼咳嗽两声,掩盖住自己喉咙酸楚的哭腔“喂?江洺不好意思我刚刚打错”
江洺立即感知到情况有异“小鱼你声音怎么了?这个点你进考场了吗?”“我没事我都到考场门口了。不用担心。”苏鱼把话说得真假掺半。
“”江洺没有回应。等着她继续说下去,苏鱼握着电话,想等对方先挂,等了半天,两头都一直沉默。“只是我身份证弄丢了也许这次不能参加考试了吧。”说出口了!让自己害怕的事情终于说出口了!
苏鱼吸进一大口新鲜空气。“小鱼,你站那里别动。我看见你了。我在你右边。”苏鱼还来不及多想江洺此时此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听见听筒里忽然起了强烈的风声。
她扭头看向右边熙熙攘攘的人群,身影都变得模糊失焦循环播报考场纪律的喇叭,被人突然掐成了静音道路边的绿化草地好像刚刚割过,空气里有好闻的青草香气江洺今天穿了一件绿色的上衣,正踩着影子大步朝向自己奔来。
众目睽睽之下,苏鱼被他用力抱进怀里。“没事,小鱼你别着急,我把你之前的旧证件带过来了。”
“你先放开我。”苏鱼被他抱得紧,憋着气发声。江洺松开她,大拇指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湿润,掏出旧证件递给她,还不忘在她脑门上落下一个安慰的吻“别多想,先去参加考试,我在门口等你出来,”
“好”宛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失而复得的身份证被她用力攥在手里,苏鱼紧绷的一根线终于松懈下来。
他为什么也会在?他是特地跟来的吗?他在哪里找到的证件?万幸,有他在,尽管她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他,但眼下考试要紧,来不及多问。江洺陪着苏鱼重新走回校门口。
在入口处被门口工作人员拦下“送考的同学只能送到这里。”话音刚落,开考铃响起“快进去吧。”江洺对她温柔地笑笑“考试顺利!”
她望向他的眼底,目光停驻的片刻胸口发热“江洺,谢谢。”苏鱼一路小跑,跑出一半忍不住回望。江洺的目光果然一直追随着她,见自己回头,还抬起胳膊挥手示意,等她从视线里消失,江洺才舍得收回目光。
要说他为什么刚好此时、此刻带着苏鱼的身份证出现在此地,多少有些巧合的成分在。先前闻渡听闻了江洺也要来参加考试的消息,热情主动地帮他安排了自家酒店的房间。说是高三难得聚上几次,考试之后一定要一起吃个饭。盛情难却,江洺当然不会不给闻渡这个面子,反正酒店是他家开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江洺考完还想带着跟小鱼顺便约个会,他有备无患地在行李箱里塞上了一盒避孕套。昨天晚上摊开行李箱,拿起盒子的时候觉得里面有东西晃荡。
打开一看,竟然是小鱼的身份证之前自己喝醉了酒,竟然把苏鱼的身份证塞在了这种地方。好巧不巧,有小鱼照片的物件在这个时机出现,江洺觉得这肯定是上天赐给自己的考试幸运符。
今天出发赶考的时候,江洺随意选中了一件绿色的t恤,特地揣上了自己的这张“幸运符”他知道小鱼万事求稳妥,考试一般都早早入场,为了跟她避开,江洺故意在隔着一个街区的早餐店,磨磨蹭蹭蹭吃了个早饭,掐着刚好迟到的时间往考场走。